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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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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越京城處處張燈結彩,一片喜氣洋洋。

殿試結束沒多久,前兩天新科狀元游過街,今日則是新科進士們領取委任狀的日子。

名次已塵埃落定,各自憑背景本事,該去哪去哪。

得勢的互相拉攏,不得勢的大多也只能灰溜溜接受,三三兩兩從禮部往外走。

此時,一輛馬車正往皇宮方向飛馳。

這輛馬車外觀平平無奇,車中人神色嚴肅,他臉上戴著半邊灰色面具,身穿黑色錦緞長袍,衣領衣袖上均繡有金線麒麟紋,腰背挺直,端正穩健,身上散發一股肅殺之氣。

突如其來一陣顛簸,那人感到馬車停了下來,冷冷開口:“怎麽回事?”

一旁的侍衛馬上回答:“啟稟王爺,有人在車前暈倒了。”

聶源楓皺起眉頭,語帶不悅:“是被馬車撞倒的嗎?”

車夫聽見後全身一哆嗦,連忙跪伏在車前:“求王爺明鑒,馬車連挨都沒挨到他,是他自己突然倒在車前的!”

“嘶……”穆謠按了按太陽穴,試圖緩解莫名的頭痛,最後記憶一點一點湧上,“我已經死了?”

車禍的片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交替,終於定格在觸目驚心的屍體上,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身體,簡直再熟悉不過。

他不過是出門去吃個飯,在拐彎的時候,刺眼的車燈亮起,還沒反應過來,身體就已經被撞到了半空。

“要不要喊大夫?”

“他醒了!”

穆謠睜開眼,只覺天旋地轉,全身乏力,眼前一片朦朧,耳邊吵雜不堪。

難道……他被救回來了?

一個陌生的聲音在穆謠頭上響起:“這位公子,有否大礙,是否需要遣人送你到醫廬?”

穆謠轉了轉眼珠,視線才清明起來,只見他眼前立著一位帶刀侍衛,語氣雖彬彬有禮,卻掩不住其中戒備。

因背向陽光,穆謠看不清他模樣,只得手腳並用試著爬起,又聽見那人說:“扶他起來。”

便有兩人走到穆謠身邊,一左一右提著他兩手把他架了起來。

這時,穆謠才看清四周,均是自己沒見過的景色,他還來不及驚訝,點點不屬於自己的零散記憶碎片掠過腦海:

這具身體與他同名同姓,新科進士,領到委任狀後,一時喜不勝收,竟樂極生悲,開心“死”了。

不知怎的,就被二十六世紀意外身亡的穆謠撿了個大便宜。

但當他想要抓住這些破裂的畫面,頭卻脹痛不已。

衡王近侍韋塵見眼前的書生臉色茫然,一言不發,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壞了腦袋,便對穆謠左右的侍衛開口道:“你們把他送去醫廬。”

穆謠聽見他的話,如夢初醒,下意識掙紮著想甩開左右的鉗制,迎上眼前人的雙眼:“別,放開我!我自己走!”

“大膽!”眼見說著就要對穆謠動手,韋塵揚手制止:“慢!”

韋塵聽見車內傳來一聲輕咳,知道主子怕是已不耐煩,不想再耽擱,命左右侍衛放開穆謠。

又有一名侍衛將一個錦緞小袋子放到穆謠手中,捧著分量還不輕,韋塵對他說道:“這是王爺一點心意,請公子笑納。”

穆謠半信半疑,一打開,眼都直了,居然是好幾個白花花的銀元寶。

這是……要用錢打發他?

他長這麽大,都沒見過這麽多錢,還是如假包換的白銀,連自己死過一次的傷感都被驅散得一幹二凈,腿一軟,竟然直挺挺地在馬車前跪下。

此時一陣微風吹起,穆謠方擡眼,便對上車中人懾人的雙目,雖不見真實容顏,也著實讓他一怔。

韋塵也被他驚得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:“公子?”

反應過來,穆謠死死把袋子摟在懷中,只擔心對方要變卦,急中生智說了句:“王爺愛民如子,小生被感動得五體投地!”

韋塵:“……”

穆謠抖著雙腿站起來,依舊半分不松手,唯恐夜長夢多:“不打擾王爺,小生先行告退!”

韋塵狐疑望一眼穆謠離開的背影,請示道:“王爺?”

只見車內那人在車窗邊沿輕叩兩下,韋塵心領神會,對身旁侍衛打了個眼色,而後命令車夫:“走!”

“穆兄,你怎麽走著走著就暈倒了?嚇死我們了!”

穆謠才走開幾步,就有兩三人湊到自己身邊,勾肩搭背,一副熟稔的樣子,聽他們談話的語氣,應該與他是相識。

之前突如其來的疼痛,讓他不敢再強行窺探這具身體的回憶,死而覆生已是上天的恩賜,其他不如順其自然。

“應該是忽然犯暈吧,不礙事。”穆謠對自己怎麽來這裏,印象全無,不動聲色地扯開話題:“對了,剛才那馬車上的人,什麽來頭?”

幾個書生面面相覷,紛紛難以置信地看向穆謠:“穆兄?需要去醫廬嗎?連衡王你也忘記了?”

穆謠暗暗捏了一把冷汗,心想差點露餡,真是危險;嘴上笑著打哈哈:“哎呀,你看我這腦子,肯定是剛才暈那麽一下,人都傻了,各位別見怪,緩一緩就好了。”

他跟著一群同袍回到客棧,掌櫃為討好這些未來的朝廷棟梁,特意免去一晚飯錢,以慰勞考生,正中穆謠下懷。

席間,他到處跟人套近乎,還真打聽到不少事:

譬如,如今是大越六十二年,是一個穆謠從未聽過的朝代。

此處地大物博,物資富饒,男風開放,男子成婚稀疏平常。

這對他來說算是個意外之喜,用古代的話說,他是個斷袖,可謂到了個好地方。

其他則是關於衡王,他十六歲助當今聖上平亂有功,十八歲駐守邊疆,今年才應召回京,傳言他好男色,曾經是萬千少男的如意郎君。

穆謠被勾起興致,問身旁的同窗:“為什麽說是曾經呢?”

聽見穆謠的問題,桌間傳來一陣暧昧的笑聲,同窗先是撫掌嘆息:“據說,衡王聶源楓在少年時,就已英俊瀟灑,風采翩翩,京城裏的公子哥兒都爭相向他示好,希望他能看上自己。”

穆謠眼珠一轉,不予置評,心裏想道:古代的高富帥?今天見著,是有那麽一點高冷男神的氣質。

那個同窗繼續說:“但是,不知為何,束發以後,他就終日戴著面具,無人知道原因。不止如此,你知道他最讓人詬病的是什麽嗎?”

同窗故意賣了個關子,見穆謠連聲追問,才得意壓低聲說:“當然是久不立妃了。你看,即使是我等平民,束發之後就開始物色人家,虛歲二十大都已經定親。而衡王,已二十四有餘,依然婚娶無期,這放在民間,也是得被笑話的,早就傳聞,他是因染上隱疾,性情古怪,你懂的吧?”

穆謠恍然大悟,難怪今天衡王像座冰山,原來是那方面冷淡。

不過,聽到“虛歲二十多已定親”,他不禁暗暗汗顏:想起自己前世,二十好幾,不僅初戀還在,連所謂的心上人都沒有,在這裏肯定得被鄰裏嘲笑。

旁邊好心的同窗撞了撞他們的肩:“你們小心點,衡王一來是功臣,更是與聖上堪比親兄弟,不然也不會由世子直接被封作親王,若是被人聽到你們私下議論,怕是要被追究的。”

兩人這才噤聲,又聽見另一位同窗的浮想聯翩:“可是,時至今日,還是有不少人傾慕衡王殿下,在下看來,無論如何,若是自己有幸能他被選作王妃,那真是祖上修來的福分。”

穆謠心底覺得好笑:既然如此,你何必來考科舉,進宮選男妃不好嗎?

聽到幾人的對話,旁邊一桌傳來一陣嗤笑聲:“就那麽想出人頭地,連出賣男色這種話也說得出?”

“哦,對了,這位就是今天暈倒在衡王車前的穆兄吧?”一個白面書生走了到穆謠身邊,上下打量他幾眼,那眼神讓穆謠渾身不舒服,無名火起。

又見他挑了挑眉,嘲笑道:“有沒有趁機向王爺示好?依在下愚見,哪有這麽巧,偏偏暈在王爺撤前,怕不是計劃好的吧?”

隨即穆謠便聽見耳邊響起一陣低語,穆謠扯了扯嘴角,沈下臉:“你別含血噴人!”

那個書生冷笑一聲:“敢問穆兄得的是什麽職位?”

職位?

穆謠眼珠一轉,才想起今天“自己”是本是去領委任狀的,他從懷裏摸出一張紅紙,卻被那人眼明手快奪了過去:

“我當是什麽官位,原來穆兄是新任媒官!”

頓時哄堂大笑,穆謠見四周語氣不善,知道肯定是在揶揄自己,不服輸回嘴道:“媒官怎麽了?不也是朝廷命官,你有什麽好得意!”

“穆兄真是心胸闊達,要是我等接到這種官職,肯定是無顏見江東父老。順便一提,小生的官職是翰林院侍書,丞相門下,與穆兄可不是一條路上的人。”

那書生趾氣高揚,穆謠看他下巴都要擡上天的樣子,氣不過便嘲諷道:“當然不是一條路上了,科舉只考學問又不考人品。看你這小人得志的模樣,你的路也就到頭了,我往後還長著呢!”

“你!死鴨子嘴硬!一直以來媒官都是由年老不得志的縣令轉任,不過是給老頭子占便宜罷了,說句難聽的,不就是拿著朝廷俸祿和稀泥!”

圍觀的同窗見兩人劍張拔弩,怕是要惹事,急忙七手八腳,拉開兩人好言相勸:

“哎呀,兩位都消消氣,這馬上就上任了,吵什麽吵!”

“吃酒吃酒,別理他!”

這時,一個同窗湊到默默啃雞腿穆謠的身旁:“穆兄,雖說剛才那話難聽,也沒法不考慮,你要不趁著最後在京城這幾天,多打點打點。”

穆謠轉念就明白對方的意思,雖然不知道媒官具體是做什麽,古語有雲“伴君如伴虎”;其次,無論哪個朝代,官場都是爾虞我詐,如履薄冰。

對穆謠而言,在山高皇帝遠的地方,當個九品芝麻官才是最理想不過,可以說是因禍得福。

因此,他大口咬住手上的雞腿,含糊說道:“委任狀都下來了,打點什麽,我覺得現在挺好的。”

“穆兄……”那個同窗一臉震驚,實在想不明白,穆謠為何對自己的仕途漠不關心。

“來來來,多吃點,看把你瘦的!”穆謠為了堵住對方的嘴,給人碗裏夾了好幾個肉包。

那同窗見始終與穆謠說不到一塊,大概知道並非同道中人,就對他不再理會。

這頓飯穆謠吃得撐腸拄腹,憑印象摸到自己的房間,卻發現房裏已經亮著燭光。

穆謠再三確認房號,肯定是沒錯,難道是小偷?應該不至於膽子這麽大吧,他正尋思著該不該喊人,又想到可能是客棧的夥計在收拾東西,萬一把人當賊就誤會大了。

索性一口氣推開門,就見屋內有個人,正背向自己不知道在搗鼓什麽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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